改革开放四十年巨变无限,既是国家的辉煌传奇,更是亿万人民群众喜迎小康生活的绝佳契机,而由渔港演变成国际都会的香港,也深受其益。彼时,很多香港商人抓住了改革开放释放的机遇,成功地将旗下的公司发展成为多元化的大企业。其中,以海产生意起家的全国政协常委、香港新华集团主席蔡冠深,便是一个生动的例子。
▲蔡冠深接受香港电台改革开放四十年系列节目专访
“改革开放之前,我们已在香港的西环做海鲜生意,一方面出售给本地,另一方面卖给厂家做内地出口,”蔡冠深在香港特区政府为改革开放四十年制作的采访节目中回忆,“那时候渔获多在湛江、北海一带,香港渔船的船一出远海,往往就进入了内地水域。”
补偿贸易繁荣两地海产机遇
蔡冠深是已故有“海产大王”之称的蔡继有先生的儿子,自小跟父亲出入鱼栏做采购的他,现在仍记得当年代渔民“缴罚款”的头疼事。
这一烦恼在改革开放后迎刃而解。一方面,蔡冠深家族继续向香港渔船投资和贷款,支持他们出海捕鱼,另一方面,我们首先去珠海,与内地渔民签订了补偿贸易协议。“那时叫湾仔公社,我们投资3000万给对方,协助他们打造更先进渔船出海,再将捕获的鱼卖给我们,”他说,“这是当时最新的一种贸易模式,捕鱼及销售都合理合法,不再有违法的担忧。”此后,随着改革开放的推进,实行“包产到户”等新政策,更是极大地激发了渔民的积极性,蔡氏家族的海产生意急速拓展,与他们合作的内地渔民,生活更是迅速好转。
移民潮里如磐石 不惧不畏
▲香港电台《走过四十年》节目专访
然而,随着中英两国关于香港前途问题的谈判,香港社会在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初期日益焦虑,对内地了解不足的市民中出现了移民潮。香港的经济和人心都受到了重大冲击,许多企业家再也不敢投资,宁愿观望。但就在在《中英联合声明》签署当年(1984年),蔡冠深家族却选择购入了位于屯门海边的一块码头用地,并在上面盖起了大型冷库。这个大型冷库成为八九十年代,内地和东南亚渔民海产加工转口的重要基地,也成为了蔡氏家族海产生意腾飞的关键。
“那时候要做一个很艰难的决定,”蔡冠深说,“公司内部很多高层管理人员都已经移民,但是余下的几千工人只能生活在香港,没有能力移民,还要跟着我们讨生活。”为了这些员工的生计,又考虑到庞大的合约和货物量,蔡冠深毅然选择留下,向即将到来的香港回归、“一国两制”,投下信心一票。
劳力向资本转变 实业与金融地产并重
踏入九十年代,已经正式接掌集团一把手的蔡冠深带领团队进军香港、海外以及内地房地产及金融业,香港新华逐步发展成为多元化的跨国企业。蔡冠深回忆道:正是1992年邓小平先生的南巡讲话,令他更加清晰地看到中国的改革开放,不会再走回头路。他认为,南巡讲话之后才是真正意义的改革开放,“因为92年之后,我们可以在内地开设合资公司,也可以在内地拥有独资公司。这可以说是极其巨大的根本性的变化。”也正是在这一年,他决定把集团的业务向多元化发展,一方面继续经营海产品,另一方面实现由劳力密集型行业向资本密集型行业的转变,既做实业,也做金融和房地产。
然而紧接着1997年香港回归而来的,是令世界经济元气大伤的亚洲金融风暴。“那时候面对的最大问题是房地产生意大跌,其次是金融危机,”他回忆,“新华集团当时除了贷款给房地产公司外,一些上市公司以股票抵押向我们借款的数目也相当,可那时隔夜拆息竟然高达七十厘!在这种情况下,所有生意基本上都处于半停顿状态。”幸好新华自身的财政一向稳健,加上在国家支持下,香港特区政府全力抗击国际“金融大鳄”,令他们在市场上铩羽而归,香港的工商百业才得以喘一口气,但“过了这一关,也要熬很多年,才能慢慢恢复过来。”
粤港澳湾区媲美“二次改革开放”
企业家每一项投资的成与败,与时代变迁往往紧紧相扣。蔡冠深的成功,亦见证着四十年来改革开放的每一个阶段。他感慨称,改革开放的四十年,是翻天覆地的人类奇迹,“我从来没有想过,以前划小艇从澳门前往珠海,今天可以乘高铁从香港直通全国各地。”
历史的车轮继续向前,在“一带一路”倡议和“粤港澳大湾区”发展的积极带动下,中国的改革开放又迎来了新机遇、新征程。作为香港工商界领袖人士的蔡冠深工作更忙了。他不仅第四度担任香港中华总商会会长,还应邀出任了人才济济的“粤港澳大湾区企业家联盟”创会主席,团结大湾区内从传统到创新科技几乎所有行业的精英,协助三地政府共同推动大湾区建设。蔡冠深甚至认为,粤港澳大湾区带来的机遇和机制创新,可谓中国的“第二次改革开放”,能带来飞跃式的发展。
提及香港在新的改革开放浪潮中的优势,蔡冠深指出,以前人们提到香港广东联手,第一印象往往是“世界工厂”,但今时今日的香港应该更注重与内地分享国际化程度、社会管理模式以及现代服务业等方面的能力和经验。“香港有很多专业团体,例如医学会、律师公会、会计师公会等,”他说,“内地觉得香港在这方面的管理做得挺好,值得借鉴。事实上前海、南沙等很多地方也在学习香港的一部分社会治理模式。”另外,他认为,随着国家和大湾区人民的生活水平越来越高,当地百姓也希望能享受与香港同等的医疗、法律以及教育等方面的服务,”其实香港在这些方面,属于世界级水平。”他希望,香港能够向内地、尤其是大湾区提供这些服务,将香港现代服务业的优势真正发挥出来,为整个国家的提升,人们的美好生活作出贡献。
他认为,香港在改革开放中既是推动者、也是参与者和受益者,“如果没有改革开放,香港绝对没有今天的成就 。而通过香港所引进的资金、人才以及国际化的先进管理和理念,也令内地改革开放少走了许多弯路,大大加快了国家走向现代化的步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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