木渎山塘街的古松园,为清末木渎富翁蔡少渔所建,又名蔡宅,蔡少渔祖籍吴县西山,老祖宗在上海做生意,十分富裕。但据说有一个坏毛病就是爱赌,有一年,一夜间他赢了一埸,但不是现金, 而是这个输家原本想运出去的几百吨的白布匹,蔡老祖宗为此弄了一肚子的气,想想这白布有什么用呢?蔡家又不做白布生意,于是就将这些白布存放在黄浦江码头。一晃一年过去了,辛亥革命胜利,清人为表示降意,家家户户要向革命军挂白旗,一时间上海滩白布卖光,蔡老祖宗立即想起黄浦江码头有几百吨白布匹,一下子高价出手,赚了一大笔,回到家乡西山,想造一豪宅,但西山在太湖之中,遇天有不测,十分不便,木渎是姑苏重镇,又是去西山必经要地,且有灵岩佛光福照,山塘街是天堂中的天堂,于是,临街一座蔡家豪宅落成。
蔡宅原有面积颇广,楼厅第三进花楼的东侧,一前一后有二棵大树,东面的一棵是古罗汉松,高逾十米,为明代遗物,据<吴县志>记载,此树已有五百多年树龄,从外观看,依然蓊蓊郁郁,葱翠苍劲,全无半点老态龙钟之态,“古松园”因此而得名,西面的一棵是古银杏树,高数十米,粗可盈抱,树干挺拔,枝繁叶茂,秋天金黄色的树叶下挂满了裹着金黄色外衣的银杏果,秋风起,象蝴蝶一样叶片飘飘洒洒落满了后院。两棵老树几百年伫立在这古老的宅园内,这是何等的一种幽情,更为古园增添了几分神秘。
这棵银杏是蔡家从西山老家移植而来的,蔡宅原先的宅基地上有一棵明代留下的古罗汉松,当年蔡宅初落成之际,蔡家大太太察看后说后院再种一棵老家的银杏最好了,于是叫上家中的管家老西山陆生到西山老家,要觅一棵古银杏,并专门叮嘱:要觅一棵和罗汉松相匹配的银杏树,还一定要雌的,每到秋天结满银杏白果,我欢喜果实累累的白果树。老陆生回到西山千辛万苦在山坞里寻着一棵雌的百年古银杏,高数十米,粗可盈抱,树干挺拔,价钱也讲好了,树的原主人对陆生讲:“你将这棵银杏移到木渎,蛮可惜的”。“为啥”?“这棵雌的银杏树到了木渎结不了果了,你想想,银杏结果是要有雄银杏的花粉的,这么一棵古银杏哪棵雄银杏能镇得住舍得了给他雄花粉呢?”陆生听了觉得自已也算西山人,这个道理,怎么会忘个精光。赶忙回到木渎回大太太这个道理,大太太笑笑对陆生说:“叫你办事你就给我办好”。陆生还不放心讲:“大太太你没看见树,真的大的让你欢喜,也保证配院内的罗汉松,可树太大,木渎山塘街原本没有银杏,就算木渎哪个角落里有雄银杏,肯定配不了我们这棵银杏的,镇不住的。”大太太讲:“这个你就不要管了”。于是在蔡宅后院,古罗汉松西边种上了这棵古银杏。从此山塘街的街坊都能从自家的院内抬头看见这棵古银杏,有些老街坊也懂此树行,因碍于蔡家是个豪富人家,大家不好多讲,可是第二年的秋天,蔡家的银杏结满了果子,街坊们不由得纳闷,难道说蔡家运气好得雌的银杏树没有雄粉也会结果,这下子街坊邻居都传开了这个话题,闲话传到大太太耳里,大太太笑了,大太太对陆生讲,选宅基地时,我到灵岩山去烧香,抽着个上上签,和尚说我们的宅基风水好,于是我们就决定造蔡宅,下山时,我看见山上有一棵古银杏,因为我是西山人,我懂树的雌雄,我知道这棵银杏是雄的,灵岩山上这棵银杏的雄花粉足以飘到山塘街,如今应验了这一点,你们想想看,我屋里沐浴着灵岩山的琼浆玉粉,怎么会不家门兴旺?
不知是真的蔡宅宅基风水好,还是蔡家管得好,这棵百年银杏自到了蔡家,和院内的罗汉松象赛了个地长,根基盘得比罗汉松还粗壮,罗汉松象个精干的丈夫,银杏树象个丰腴的太太,摇着满树的金黄向你飘洒一身蝶花,银杏果一年比一年结得多,别的果树还有个大年小年,这棵银杏连小年都没有。每年深秋,采银杏的时候,乐于施善的大太太会招呼山塘街上的街坊小孩到院内去摘银杏果,大一点的孩子爬到树上摘,小一点孩子在树下捡,临走大太太会让大家带走一小篮,不一会儿,一条街上都飘出炒白果的香味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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