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孩提时常想：你老了是什么摸样？当我们啃着青梅的时候，我曾说：当你老了，我就是你的拐杖，带你去摘三亚的丁点晨曦，采内蒙的那抺晚霞。

  忽然，有一天我们情窦初开。我曾说：当你老了，我就是你的臂膀，帮你抒情地拾掇阳台的花盘，迎接每早笫一缕阳光。

  当我们走进婚姻的殿堂，我曾说：当你老了，我就是你的温床，帮你讲解每晚的梦境，陪你听每天清晨百鸟的歌唱。

  如今，你真的老了。我却无法兑现年轻时的颠狂。

  ——因为我也老了，只能每天听你的唠叨；年轻时的豪言壮语，无休止地挂在了你的嘴边，游走在我的耳旁。

  因此，路人每每看到：相互搀扶的一对老人，慢慢地走在那条林荫道上。那路上有花，你我时常俯身嗅着花香；偶尔，我也摘上一朵置于你的发上；那路上有风，常看见相互推让多带的那件衣裳；那路上有雨，常看见牵手的你我身影左摇右晃；那路上，有忆不完儿时的各种丑样；那路上，有哼不完且老掉牙的乡曲；那路上，一会荡漾着你的幸福，一会又惆怅着我的心伤。

  你所有的承诺：只能用被褥加厚那张老床，让甜梦去淡漠早起的晨光，让依偎怠慢傍晚的夕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