书法家蔡玉龙,1952年出生于台湾,从小爱好碑帖,1981年毕业于国立艺专西洋绘画专业,后再各国各地开展画展多次,成为中国近代书法家之一,其作品中西结合,创造了中国现代式的书法、绘画。联系电话:13817816878.QQ:2913955575
【欧洲时报实习记者梁雨柔】今年64岁的蔡玉龙,微信的头像是一张自拍,照片上他留着一撮白色的胡须,鬓发略显杂乱的向两边伸展,头顶有一束白色的头发高高竖起。他颇为自豪的介绍自己的这个“大作”,“我照镜子看到头发都竖起来了,觉得这个很好玩,就拿手机拍下来了。”在采访中,“好玩”是蔡玉龙提到的最频繁的词。以为艺术家多少会有着几分怪异和清高,然而蔡玉龙却是很“非主流”的,拍自拍,玩朋友圈,甚至把工作室从郊区的艺术区搬到了闹市的写字楼里。想象一个一头白发,穿着随意的老人,每天和一群西装革履的上班族一同走进电梯的画面,也很好玩。
玩家:“我是自己书法帝国的皇帝”
没有高深难懂的大道理,蔡玉龙把他和书法的关系说得很简单,“我就是以小孩子的心态在玩”。他与书法的渊源,也是在玩当中一点点建立起来的。小时候蔡玉龙就很爱写毛笔字,别的小朋友都觉得写毛笔字很困难,不爱用毛笔,他却觉得用毛笔很方便,常常自己拿着毛笔练字。然而虽然爱写字,蔡玉龙却从小立志要当一个画家,高中毕业之后选择了西洋画专业。于是从此画画成了蔡玉龙的课业和生计,而写字则成了一种打发闲暇时间的爱好。
没有老师,蔡玉龙就自己由着性子乱写,学书法有临帖和临碑的差别,也有不同书体的区别,蔡玉龙却不管,他就像一个贪玩的孩子,“每一种都要去接触,每一种都会成为一种积累”。没有系统的训练,反而就没有包袱和限制。“你就是要当皇帝,你不要惧怕,障碍都扫除掉,爱怎么玩就怎么玩”,说完他大笑起来,不过一会儿他又说,人要有一个农民的心态,你不要把它当宝贝,不要怕把它弄砸了弄糟了,颇有些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洒脱,“开开心心的,好玩就好,不要太复杂,简单最重要。”
创新家:“没有创新就是在骗钱”
不久前,蔡玉龙在伦敦办了一场画展,展览中展出了他最新的五幅作品,蜿蜒的线条扭曲着爬满整个画布,明黄的色彩点缀在字与画布的空隙之间,甚至有黑色和橘色的大量色块直接遮盖了下面的字,如果不仔细看,甚至看不出这些是书法作品,然而这正是蔡玉龙的狂草艺术。
根据他的解释,狂草书法艺术就是将汉字原有的笔划、字体以及结构和行距进行破坏,在此基础上形成了不规则的汉字,并让字与字相连形成延绵不绝的线条。尽管其中的文字有着一定的内涵意义,但是狂草书法下的文字则更高多的被当作一个整体,像画一样来欣赏。
这种艺术创新来自他自己的生活经历。1992年,他经历了人生的低潮,独自一人在家闭关,正是在这段闭关自省的过程中,他找到了自己的“老师”——角落里的丝瓜藤。丝瓜藤向着阳光顺着墙壁攀援而上,旺盛的生命力激发了蔡玉龙的创作欲望。丝瓜细嫩的藤蔓,似断非断的连接在一起,弯曲着纠缠着,远看上去就像是大自然的草书似的,这给了蔡玉龙灵感,从此之后他开始打破传统书法里,字与字之间,行与行之间的界限,让字像丝瓜藤一样在纸上自然的延伸和蜿蜒。没有边框,也没有留白,通过丝瓜藤,他将心与书法连接在了一起。
而西洋画的专业背景则让他把这种连接进一步的升华,“我学过西洋画,比较讲究绘画性,书法以一个字写得好不好或者行与行之间的行气来评价好坏,西洋画则要看画面的统一性和贴合度,看它如何比较和谐或者凸显,我是比较不乖,把它弄杂了,许多受过传统书法训练的人会觉得不要这样不要那样,但我无所谓,这里重一点那里轻一点,都可以从旁边来辅助它,无形中形成了一种可看性。我并不在意一个字、一行字一定要漂亮,整个一气呵成,这样比较痛快。”他在黑白中变化出干的、湿的、浓的、淡的层次,并在其中穿插其他颜色进去。甚至是黑白色本身,在他眼中也有了颠覆的意义,“传统书法绘画作品中的留白,看上去反而像上下有一个边框,让人不能呼吸,所以我把它弄得很黑,那一点点白都可以很凸显,到处都白反而看不到白”,他狡黠地笑笑,“黑也可以当作白,白可以当作黑呀!”。
从黑白到色彩,从中国传统草书到狂草艺术,蔡玉龙一直在突破自己的界限,因为在他看来艺术一定要跟着时代的气氛,“玩过的东西就没意思了”,“没有创新就是在骗钱”。
洒家:时而孤独,但我很幸福
蔡玉龙的大女儿蔡承在英国帮着筹办展览,她毫不掩饰对父亲的崇拜,“我听别人说用亚克力的材料上字是很困难的,所以他们说我爸爸很了不起”,她拉着看展的客人们看蔡玉龙的作品集,指着画给他们讲解他的创作故事,然后末了总不忘加上一句“我好为他自豪”。
然而蔡玉龙却自认为是一个坏爸爸,“别人都带着孩子去游乐园啊,我却只是和他们在家里玩”。甚至对于自己的母亲,他也觉得有所亏欠,因为别的兄弟都赚钱,孝敬母亲,而他却只顾着自己玩得高兴。现在的蔡玉龙,一个人生活在上海,他说自己有时候也会孤独,“一个家四分五裂,是很不应该啊”,但转而他又说,这其实也是一种相对的幸福,“我在我的领域里面没有这些闲杂事,我很幸福,我玩着自己的字画,没有人吵杂,就很幸福。”
虽然作品被多国藏家收藏,而对于金钱,他更是看得很淡,直说自己的画“能卖是捡到的,不能卖是应该的”。至于未来,蔡玉龙只是笑笑,“我不是一个喜欢计划的人,就像朋友约我吃饭说我们下个星期找个时间一起吃饭,我说不要下个星期,明天就去,不然我就会一直不舒服”,随性而洒脱,这符合很多人对艺术家的想象,然而蔡玉龙却说,“不是因为做艺术才这样,而是因为这样才做艺术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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