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前,《中国中铁》报总编辑侯杰手持他新近编撰的《桂林市侯德天公合后裔族史辑要》书稿,诚邀我为之作序。对此我是比较诧异的。一则我并非家谱文化领域的专业权威人士;二则没想到他年龄不大,竟已在家谱文化、家族历史研究方面有了不少建树。
木有其本,水有其源。其实我们每个中国人,潜意识里都难免有过我从哪里来、祖上是谁、有何历史沿革等问题的深邃思考。
昭穆有序、长幼有别。侯杰出生于书香门第,幼承庭训,耳濡目染家族历史。他对于族史的研究工作发轫于大学毕业前后,历经十八年的沉淀积累,着手编著耗时近一年时间,以一己之力而成就全族600余年历史概要。
本书谓之族史,实则略同于族谱。族谱又称“家谱”“宗谱”“家乘”等,是同宗共族的血缘家族,用来记载本族世系事迹的历史典籍。对历史沿革、世系繁衍、居住迁徙、人口流动、族产名绩、科举仕宦、传记艺文、婚丧祀典、族规家法等等,都有详尽记载。家谱的编修体例,通常以欧阳修、苏洵所创欧苏体例最为家喻户晓。元代著名学者柳贯说过:“大抵家之有乘,犹国之有史,郡邑之有志也。史不修,则国之治乱兴亡,不可得而见,志不纂,则邵、邑之政治得失,人才出处不可得而见,然郡、邑之与国、家一理也。”清代著名史学家章学诚也曾指出:“夫家有谱、州有志、国有史,其义一也。”这里把家谱与国史、方志相提并论,可见家谱的特殊地位与独特作用。梁启超在《中国近三百年学术史》中亦着重指出:“我国乡乡家家皆有谱,实可谓史界瑰宝。将来有国立大图书馆,能尽集天下之家谱,俾学者分科研究,实不朽之盛业。”
知易行难。众所周知,中华传统文化和历史遗存曾受到了摧残和破坏,宗祠、族谱、墓碑等作为封建宗法制的外在表现而首当其冲,从城镇到乡村,几乎破坏殆尽。侯杰同志在现存史料极度匮乏的情况下开展族史研究撰写工作,且家族历史跨度长达600余年,鲜有可供参照借鉴之物。然而,面对史料奇缺、远隔重山等诸多困难,他利用业余时间投身于族史研究中,十八年如一日,以舍我其谁的历史担当,穷尽信息社会一切可以采取的手段方法,辅之以异乎常人之毅力与韧劲,搜罗广博,旁征博引,终修成正果。全书共八章,洋洋八万余字,体例精当,史料翔实,图文并茂,既有乡野碑刻记载,也有大量的方志佐证,很多史料属于抢救性发掘,因而颇具历史价值。搞历史考证是个苦差事,必须静得下心,坐得了冷板凳,忍得住冷嘲热讽,绝非一日之功,其用心用力之巨,可见一斑。尤其是他竟然把其先辈族人侯绍瀛在清代苏北任县令时纂修的《睢宁县志》《沛县志》都一一找出,且把侯绍瀛任泰州知州倡修泰州学堂(江苏省泰州中学前身)的碑记也收录书中,实属不易。凡此种种,无不彰显作者治史、治学的执著精神和严谨态度。
既往莫或追,来者尚可期。中国家谱文化源远流长,博大精深,是中华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。热盼此书能广为发行、扩大影响,在传承推广家族历史的同时,传播优秀中华传统文化,于内既能鞭策族人、下启后世,于外亦可用作交流、激励同道。故而,倘若此书能对地方史志部门开展乡土历史挖掘推广有所裨益,则益发令人欣慰了。
李商隐诗云:“芙蓉万里潇湘路,雏凤清于老凤声。”我觉得用这句诗来概括侯杰在族史研究方面的造诣是合适的。走笔至此,深感评价本书与评述它的内容,还不如探究它的作者,探究作者对家谱文化的执着与追求,这兴许对我们更具有启迪作用和借鉴意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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